被带进隘口之后,卫明枝便与无词分开了。
山隘再后,穿过石林,便是一片开阔的谷地。这谷地上散布着各式各样的房屋建筑和田地水车,仿若一个世外隐居的村落。走过田坎时,能瞧见田地里谈笑劳作着的百姓,迎面还能碰上三两个追逐嬉戏着的孩童。
这村中似是许久未有外人进来,是以村内百姓初一见得被壮汉押走着的卫明枝,都纷纷停下手中事务朝她张望过来。
更有甚者直接呼喊了声负责押送的壮汉的名字,好奇地问道:“那小姑娘是外头来的?犯了什么事要被绑着?”
押送的壮汉答:“是皇帝老儿的亲闺女!”
此言一出上前围观的百姓更是多了数倍不止,却没有起先同情的眼神,反倒是指点议论声居多,大都在说“她罪有应得”。
上至六旬老叟,下至三岁稚童,无一例外。
卫明枝抿了抿唇,一心望着脚下的路。这地方果真是反贼的窝点,她方才按着能见的房屋粗略算了一遍,此地的逆贼人数怕是不下数百人。这些老人和小孩也不知是不是青壮年反贼的家中人。不论怎么说,这个地方良田充裕,水源丰沛,若是一直避世不出也能自给自足,难怪这么隐蔽难寻。
路途走尽,她被带到了一间破旧简陋的柴房里。
柴房地上铺着一层干草,西侧堆满了劈好的木柴,窗子开在墙顶上,卫明枝跳着伸手都够不着,而且那是个很小的开口,就算够着了,也怕是连脑袋都钻不出去,只能做通光透风之用。
破烂的木门被“嘎吱嘎吱”地关上,生了铜锈的锁和钥匙咔哒一撞,门便从外面落了锁。
卫明枝的手被绑得又痒又痛,见得四下无人,她干脆滑下袖间匕首,小心翼翼地把身上的绳索给割断了。
将挣脱束缚的两只手抬到眼前一瞧,手腕果不其然被磨得发红,腕上还因她刚才的大动作擦出了点小血珠。
她边甩着手边在这间破柴房里四处走动起来。
柴房的东侧土墙裂了条缝儿,这土缝上窄下宽,最窄处连一根指头都难以塞进去,最宽处却能堪堪通过一个手腕。
她从这土缝向外观望的时候,土墙外也有一双眼睛在打量着她。
那是个年纪很小的孩童,脑袋顶着两个羊角辫,望向她的眼神既新鲜又警惕,见她看过来,小孩立即往后缩了缩,眉目里渗出三两分敌视。
卫明枝闲得发慌,又迫切想了解外头的情况,自是不会放过与人交谈的机会——虽然这机会只是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孩儿。
“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呀?”
孩童与她对视半晌,揪了揪辫子,小声地答道:“男。”
“这个时辰,你不用读书吗?”
男孩面露疑惑:“读书?”
“嗯。”卫明枝点头,给他解释,“就是‘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’那些东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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