奴婢陪您进去吧?”
祝银屏摇了摇头,说不用。
她甩开翠儿的手,推开了刘氏房门。
房内昏昏沉沉,充斥着草药的苦香,仔细去嗅,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气。
祝银屏来到刘氏床前。
刘氏犹自□□不已,她的整张脸都被包扎起来,只在眼睛、鼻孔和嘴巴处留了空隙,祝银屏看到她右侧嘴角结上了好大一块赤黑的痂,而下巴上包扎的白布已经被渗出的血染成殷红。
这是她最最美貌娇柔的母亲吗?祝银屏觉得这简直像一场荒谬的噩梦。
刘氏的眼睛睁着,见到女儿进来,空洞地眨了两下。
祝银屏强行忍住眼泪,在床边坐下:“娘,我来看你了。你,还疼吗?”
刘氏像没听到,嘴里一直发出“哼――啊――”的叫声。
祝银屏几乎就要心软,可她必须得到一个答案。
“为什么?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?”
刘氏嘴唇抖了抖,却还是没说话。
刘氏的沉默让祝银屏再也忍耐不住,她带着怨愤质问道:“你知不知道,你连累了多少人?城里都传遍了,我,我,哪个有头有脸的人家还会娶我?别说我,就连南安侯府的名声都被拖累了,幸亏姐姐们嫁得早,不然……你究竟在想什么呀?我早告诉你了,庆王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,你,你怎么不听我的话?!难不成,你还以为庆王会娶你做王妃么?!”
刘氏喘气声粗重,被子上下起伏得厉害,可她还是直直盯着床的每一个字她都照办无误。伯母叮嘱祝银屏别乱跑,黄氏就真把她关进了一座半山腰的竹楼,竹楼和主院隔着一片林子,只有一条道路进出,饮食用物都由人送进来,山下入口处还安排了人守着,她真正成了笼中囚鸟。
不过,和未知的前途比起来,她倒宁可被关在这里,与世隔绝,过一辈子。
“希望咱们以后不会想念这儿……”祝银屏小声说。
可是翠儿没听见她的话,她看了看脸盆旁的水瓶,又“噔噔”跑下楼去,踩得楼梯吱嘎作响。
“怎么回事嘛!大晚上的,又没送水。”翠儿抱怨着。
祝银屏无奈笑笑。来这儿第六天了,下人们也渐渐怠慢,想来丑闻也传到了这里,下人们也不会敬重她。
“出门左拐不远,有条小溪,要不咱们自己接水去吧。”
翠儿迟疑:“提着水可不好走路,天也快黑了……哦,不是我不愿意去,就是――”
祝银屏知道翠儿的顾虑,她身子瘦小,打水是有些为难她了。
“没事。”她移步下楼,“左右没事干,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两人穿过竹林小径,到达溪边,透过林子的间隙,可见山下主院灯火通明,风里隐约还传来人声嘈杂。
“他们那样,才真叫享福呢。”翠儿又抱怨了句。
可是抱怨归抱怨,往回走的时候,翠儿还是主动走在后边,承担了水桶大部分的重量。
一回到小院,祝银屏便放下水桶,抢先去开门。
竹门一推即开,她打开门,刚要回身去抬水桶,却突然愣住了。
灯火后一个黑憧憧的影子,正面向她,直起身来。
祝银屏闭住了呼吸。
“别怕,是我。”影子说。
请收藏:https://m.htss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