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后，才放心地脱掉了罩罩。
有些心理阴影了，都怪卡莱尔那个混蛋。
盖上被子，皎洁的月光抚上她的脸颊，缓缓闭上眼，她的意识却没有沉入漆黑的世界。
洁白的婚礼教堂，手捧鲜花、身穿白色嫁衣的少女，面露幸福微笑的礼服少年……凌乱床单，一抹嫣红，扶墙咬唇的赤果少女……
倏——
骤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，她捂住滚烫的脸，怪叫一声。
“嫁人？怎么可能啊？！”
……
楼下，一团人影陷进了沙发里。
“完蛋咯完蛋咯，你和圣女之间大概率是吹咯。”脖颈上的鬼灵掐着怪嗓子喊道。
似乎是习惯了它的作怪，卡莱尔双手枕着头，看着窗外的圆月与星光，轻声叹道：“太草率了。”
“什么草率？”
“告白，或者说是求婚。”
见卡莱尔情绪有些低落，鬼灵也难得正经了起来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它问道。
“我是圆桌骑士，身上肩负的责任和使命很沉重，它们注定无法让我像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在很久前就想明白这些了，可如今却因为爱情把它忘得一干二净。”他又叹了一口气，无数繁星的光芒洒在他的脸上，却令他看起来格外孤寂，“和她结婚只会给她带来不幸，在理智边缘挣扎的圆桌骑士，从来没有谁是善终的，更别提我身上还有你。”
鬼灵听见他提到自己，嗤笑一声，自嘲道：“我？一个被古神力量污染的可怜怪物罢了。”
用力挤了挤，卡莱尔似乎想要将整个身体都埋入柔软的沙发。
揉了揉鼻子，他猜测莉娅应该时常在沙发上休息，她的体香遍布了沙发的每一个角落。
“她值得拥有更好的未来不是吗？我配不上她。那些书中写着的‘爱就放手’，或许是对的。默默地祝福她吧，她让我期待明天，却不会出现在我的明天。”
“真不知道你从哪里看来的这些屁话，莫名其妙地伤感什么啊，说得好像她答应了你的求婚似的。”
卡莱尔被呛住了。
“……有时候我觉得你比雪莉还欠揍。”
“事实不就是这样吗？”
是啊，莉娅根本没有答应他的求婚，或许从始至终，都只是他在单相思而已。
不过这样也好，一段根本不可能的爱情，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存在。思恋的痛苦让他一个承担就好，反正时间都会抹平他的伤痛。
他的未来，是世界的怪诞，莉娅只会是他人生中不起眼的过客。
“说起来我可能还得谢谢雪莉，要不是她的魔药，我的冲动或许会犯下大错。”
没有男人能顶得住圣女的娇躯，尤其是他这样精力充沛的少年。
事实证明，阳痿还是有一点好处的，比如说能坚守本心，不被女人魅惑。
“所以你真的放弃了？”
“放弃了。”
他相信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，心心念念的人只要不在眼前，时光就会模糊她的身影。那时候的她就如同天上的繁星，虽然依旧在闪烁，但一眼望去，已然不知哪个才是她。
将莉娅化作一抹浅浅的影子留存于心，就够了。
闭上眼，鼻间萦绕着少女的清香，他横竖睡不着，心中还是有几分不舍与难过。
同时伴随着的，还有一股失恋般的窒息感。
无奈之下，他坐起身，看向了桌上的那瓶绿色药剂。
“就把它带在身边吧，当作是莉娅送我的礼物……”
“嗯……说不定以后中毒的时候，还能用上它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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