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无玄机子的身影,只有清虚在蒲团上打坐。
“我以为皇兄看了信,会来的更早一些。”清虚从打坐中缓缓抬起头,落在皇帝身上的目光,显得格外复杂。
皇帝紧紧皱起眉头:“你在说些什么?玄机子人呢?还有那信上所言又是何意?”
清虚嗤笑一声:“皇兄的问题太多了,一时之间您想让臣弟回答哪一个?”
“那好,现在我问你,你在这里瞎坐着究竟想干什么?”皇帝只觉得脑袋一抽一抽得疼。
清虚毫不作伪:“自然是想要圣人的皇位,否则臣弟又为何这般忍辱负重。”
“……”皇帝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语,随即想打人的**越来越浓:“当初父皇要把皇位传给你,你说要去出家当和尚,和尚没做成半路拜了个道士做师父,我说江颂今,你能不能靠谱一点儿?”
皇帝感觉自己心口同样也是被气得一抽一抽得疼,先是儿子来了句“我要去流浪”,现在弟弟又跟他吹“我要夺取皇位”。
眼看着自家兄长快要气得不行了,清虚麻溜起身将皇帝扶着坐下来,然后老老实实说道:“行吧,行吧,不跟你开玩笑了,有什么问题就问吧!”
“玄机子人呢?”
“师父他老人家看破天机,现在已经走了。”
“死了?”皇帝震惊。
“你才死了呢?”清虚恨不得给他皇兄一拳头,但是看到皇兄冷酷无情的目光,他瞬间又怂了:“师父说他天机泄露得太多,本就有折命数,所以他要去行万里路,救治世人,给自己积一积功德。”
“那信上所写又是什么意思?”皇帝依旧紧紧皱着眉头,总觉得自家弟弟又在忽悠他。
清虚是真冤枉,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大实话:“就是信上所写的意思,反正阿离会找到真正的大侄子,帮助大侄子回到盛京。”
随即清虚像是想起了什么,他嬉皮笑脸凑到皇帝面前:“反正阿离也不是你的亲儿子,所以等到大侄子回来的那一天,皇兄就把阿离过继给臣弟吧!”
皇帝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秘密冲击得心中复杂,面上却是不露声色,盯着面前那张和自己多少有几分相似的脸,皇帝一只手将人残忍推开:“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!”
有了玄机子的那封信以及清虚的话,皇帝想着许是阿离不经意间知道了自己的身世,所以心中自责愧疚,百般煎熬之下,终究是选择离开盛京,亲自去寻找真正的大齐储君。
叹息一声,皇帝终于召回了所有派出去寻人的暗卫。
……
刚刚入夏的天,没有了冬日的寒冷,又尚未到盛夏的炎热,白日里已经可以脱掉厚实的袍子,换上轻薄的衣衫。
江离做了三天的猫儿,等到他重新变回人形,就兴奋地拉着牧笙到处闲逛。
前世的他是个孤儿,即便有各种补助,却依旧坚持住在外面接各种兼职,所以他很少有出去闲逛的机会。
如今换了个世界,换了个身份,江离一时之间就有些忍不住放飞自我。
一路走走停停,等他们入了云州地界的时候,已经过了去一个半月的时间。
中途行了一段时间的水路,江离头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晕船,而且还是有点儿严重的那种,整日吐完了睡,睡醒了吐。
最后不知什么时候他又变成了猫儿,有气无力地挂在牧笙身上,望着波纹荡漾的湖水,假装自己是个没有生命力的装饰品。
等到好不容易靠了岸,牧笙哪里还敢带着自家殿下继续坐船,寻了个客栈,硬是住了六七天,等到江离身体全部恢复,方才买了辆马车继续赶路。
马车一路行进云宝县,此处于云州而言最是靠近云城,所以江离打算在这个地方长住一段时日,再做其他打算。
砰的一声,马车瞬间停住。
江离从马车里探出个脑袋:“笙哥,出什么事了?”
“撞了个人。”牧笙皱起眉头,没想到刚刚进入云宝县就出了这种事情。
撞人了?江离从马车里跳出来,三两步走到马车前面,确实有一个人躺在马车不远处,看模样似乎身上还带着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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